杜生权
早晨的瓮安,清新而宁静。走在空无一人的大街上,除了远处早起的清洁工“唰唰”的扫把声,再无其他声响。
我看了看手表,五点半不到,要去瓮安县城的制高点拍瓮安晨景,该往哪里走呢?我东看看西看看,转了几圈仍然找不着北。这时,只听一家店铺的门“吱呀”一声,一个年轻女性背了一个旅行包,急冲冲往我们来瓮安时的方向而去。我迟疑了,想去问一下,又觉得冒昧,在这空无一人的大街上,说不定人家把你当坏人呢;不去问吧,又可能耽误我拍摄的时机。估计是去赶贵阳方向的客车,再犹豫就错过机会了。我赶紧疾走几步,待与之平行才试探着把意图讲出来。没想到此时正在急行的女士听完我的陈述后马上停下脚步,给我讲往前走百余米左转,从迎春巷前行两百米再右转爬坡,从一户农家小院侧面穿过一片玉米地,就有一条小路上塔山。我连声道谢,匆匆前行。刚左转到迎春巷不足50米,那个背行囊的年轻女孩朝我追来,气喘吁吁地说:前面一条路到幼儿园,一条路到居民住宅,我怕你走错,赶回来给你指路,注意啊,往右爬坡,那家院子里有两辆拖拉机,从左面上去。
晨曦中的瓮安,清新而宁静。
下午,路过渡江广场,突然想到高高地翘着四角的亭子里照两张相。穿过廖汉生、张万年、迟浩田、肖克题字的碑林,转过汉白玉石桥,沿着西门河边行走,踏着用鹅卵石铺成的小径,绕过假山就到了能看清整个广场的八角亭。这个广场还真不小,设计别致,用料讲究,做工精细。我架好三角架,装上照相机,拉近了三百米开外的县委大楼正准备拍摄,一个一岁左右的小孩出现在我的相机前。大概是刚刚学会走路,步子一扭一扭的。那双黑葡萄似的眼睛死死盯着我,有几分好奇几分调皮,真逗!我弯下腰,对她说:小朋友想不想照相啊?“想——”声音稚嫩而清脆。亭子的靠椅上,坐着年轻的妈妈和一个中年妇女。年轻的妈妈手中在织毛衣,一张红扑扑的脸上写满了笑意。“乖!找奶奶去,别挡住伯伯照相!”那音质音色,十分悦耳。看孩子还是盯到我看,妈妈放下手中的毛衣,过来牵着孩子的小手,朝我歉意一笑。
在瓮安度过的这个下午,真好,四周祥和而美丽。
听说离瓮安不到十里的仙桥山有个仙人洞,十分有趣,很想去看看,可是县委安排接待我们的局长说,路不好走,如果从我们中午吃饭的三棵树山庄翻山过去,来回至少六个小时。只好作罢。可是明天一早就要离开了,心里觉得歉歉的。晚饭时放下碗一看表已7:40分,虽然天还没有黑,但要车已不可能,何况相当远的一段不通车。只好逛逛农贸市场,看看有没有可以买的土特产。
农贸市场很近,两三分钟就到了。远远的看到硕大的农贸市场几个大字下,停着一排摩托车,便和一个司机攀谈起来:
“到仙桥山远吗?”
“不远,只有四五公里。”
“你拉过人去吗?”
“经常拉。”
“多少钱一个?”
“四十。”
“安全吗?”
“你指什么?”
“人身安全。”
“我这样跟你说吧,行车呢,我跑熟了,没问题;治安呢,6.28以后,你就是丢20万在街上也没人检。”
“我信你,成交!”
不到十分钟,司机说到了。远远看去,也就一两公里路程。为了赶在天黑之前拍照,下车我就开跑。走过凹凸蜿蜒的山路,穿过一片绿油油的玉米地,爬上乱石嶙峋的仙桥山半山,就看到那个曾让我魂牵梦绕的仙人洞。在晚霞的照映下,那个洞变得金碧辉煌,洞顶的庙宇佛光闪耀,洞的一圈如同金纸包裹,又像假面舞会上的蒙眼罩。太神奇了!我赶快架上相机,拍下了这终生难忘的一瞬。待我沿着乱石毛路爬上山顶,天完全黑了。虽然我站在洞顶的庙宇旁,但只是黑乎乎的一个影子。让我吃惊的是,摩托车司机竟然跟在我的身后,看不见人影,但能听到他告诫我哪个地方抓住哪块石头。
终于下到山底,我长长的舒了口气。十分钟后又回到了农贸市场。
瓮安的夜晚,安心而舒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