赵明和
龚如心,亚州女首富,香港华懋集团主席、董事长,持有华懋集团90%的股份,麾下数十家子公司,个人财富计200至400亿港元。英国媒体称之为“财富五倍于英女王的女人”,美国财经杂志《福布斯》则评其为“亚州身价最高的女人。”
这样的一位人物,和地处云贵高原一隅的贵州财经学院有何关联呢?在了解这段历史前,还是先来进一步了解龚如心。
上世纪六十年代,龚如心和丈夫王德辉创办华懋置业,之后发展为世界知名的大公司,由于看准了地产业,华懋也发展为香港最大的私营地产商,在香港,具有华懋标志的楼宇随处可见。龚如心又在内地如上海大量收购物业,在北京、河南等地也有她的投资。
龚如心一生传奇,她的大半生与绑架案和官司纠结。1983年,她和丈夫首度被绑架,因怕夫触恕匪徒,她甚至要求以已代夫,后双双获释。1990年,王德辉再度被绑架,从此下落不明,舆论认定已被弑害。龚如心与王的父亲卷入长达八年的财产争夺战。2007年4月,龚如心在胜诉后不久病逝于香港,享年70岁。
贵州财经学院与龚如心的联系最初始于1994年开春,此后近五年中,与她有信函往来。
上世纪九十年代,学校办学条件艰苦,百端待举,而经费匮乏,资金成为学校发展的瓶颈。为学校引资,促进发展,如涸田待灌。当时,香港还未回归,今天习已为常的香港与内地的频繁交往,还是不可想象的事;思想观念比之今天也没这么开放,而学校作出多方融资促发展的决定,是大胆明智的。
笔者因家庭渊源而与港商h先生 和他的 夫人j女士熟悉。他们都是黔籍,在香港已有较深厚的根基。h先生是省政协委员,俩人都很爱国,一直乐意用自已的身份为家乡做贡献。当时,j女士就在龚如心的公司供职,她的办公室与龚如心的办公室仅一层玻璃之隔,龚如心有些事就直接 向j 女士交办。
将上述关系向学校作了引荐与介绍。学校经过慎重考察,表示认同和机会难得,由此,由h先生 和j 女士牵线搭桥,在贵州财经学院和龚如心之间探寻一条合作之路的历程一步步展开。
通过h 先生夫妇,了解不少外人难以知晓的龚如心信息。她常工作到深夜,认为工作本身就是“最好的消谴”,为人谦和,但比较情绪化,我行我素。她“月花不足三千”,穿戴从不追赶潮流,有时在地摊买衣,穿上身还问j女士她们好不好看。六十多岁的人,通常的打扮是超短裙+羊角辨,并常以这身标志性装份示世。她和丈夫没有小孩,自王德辉被害,为安全起见,她的住所始终神密,但不管她住哪里,始终少不了三个关键词:层层铁门,菲佣,狗。
1993年华东水灾,龚如心捐款2300万港元,是此次全球个人捐款最高者,她与国家农业部合作,设立了“如心农业奖”奖励小有成就的农民,她对内地一些高校有所投资。
在h先生夫妇的斡旋 下,龚如心对来贵州渐有兴趣,并将合作的目光锁定贵州财经学院。在此情势下,学校决定聘请龚如心为贵州财经学院客座教授,聘书由j女士带往香港。此前,先请h先生带去情辞恳切的邀请函。不久传来消息,龚如心欣然接受,并发来了致学院主要领导的回信,全文如下:
承h先生转交的元月三十一日函收悉。衷心感谢贵院及您之热诚相邀,更欣慰于您对吾愿为祖国教育事业尽绵力之心之理解。
教育事业是育人、树人之大业,是国之百年大计,由是吾必得慎重处之。吾当亲赴黔与您共商,务求能为教育事业尽最大努力。
能承您相邀,不胜荣幸,再次致谢。
恭祝贵院日新月异,蒸蒸日上。
信尾日期上方是她的亲笔签名。签得颇具特色:龚字写得很正规,香港用繁写体,“共”上面再承载笔划繁多的“龙”,整个“龚”字就堆砌得象座高大恢宏的楼宇,令人联想起她在香港荃湾投资兴建的亚洲最高楼——如心大厦,后两字则联笔随意划成一波浪线,草草在上方打一点,既认不出“如”也认不出“心”,仿佛前面那座大厦突然幻化为一缕青烟,随风飘散……好奇地端详这个签名,有点浮想联翩:人生的某些哲理,其实不也蕴含其中?
这封信的热情和恳切超出大家期望之外。尤其是她对教育事业的深刻认识和欲亲自赴黔与校领导共商,“务求能为教育事业尽最大努力”的态度,令人动容。
学校接信后,再次向她发出邀请,此时,她对贵州财经学院客座教授的聘书已欣然接受。学校在信中希望她能在不久之时成行,来到贵阳,以客座教授身份考察贵州财经学院,并拟请省领导为之举行隆重的授聘仪式。在此后另一信中,意向性地例举了几个她将来可能有兴趣,而又是学校急待解决的合作项目,其中包括:投资贵州财经学院实习商厦(暂名);在刚合并过来不久的北院地界上联合办学;在广西“北海高校培训中心”联合办学等。这期间,她与当时学校主要领导通过电话。
这年秋天,我们的中介人j女士父亲过世。前面说过,j女士是黔籍,老家在距贵阳200多公里的景家屯。受学校委派,我们一行五人驱车前往。接近这个位于滇黔要道边的大屯附近时,天已擦黑,h先生年近九旬的老母刚从香港回贵州,得知我们找不到具体位置,家中一时又无他人,老人便亲自为我们带路。到达景家屯,只见热闹非凡,到处是脸上贴着红点或绿点的,披麻戴孝的儿女或子孙,香烛燃烧的烟雾浓浓地在夜色中袅绕。为表示对逝去老人的尊敬,为感 谢j 女士对学院的帮助,我们入乡随俗,每人都佩上“青纱”,缠上麻线,对着老人的供位,三叩九拜,鞠躬行礼。
结束在那里的凭吊回到省城时,已是第二天凌晨四点多钟。
那时,学校领导,我们这些具体经办人,j女士夫妇包括他们九十高龄的老母,大家无形中有一种合力,有一个共同的祈愿:我们所做的一切,都是为贵州财经学院能求得有效支持,得到有力协助,希望能通过和远在香港的龚如心的合作,让贵州财经学院从此得到长足发展。
与龚如心的接触顺利进行着时,不知为何对方的态度有了改变,不象开始那样积极和热心了。那时,我们多少知道对方与家翁争产,陷入官司,处境不太妙,但更多的情况没法了解,加之后来,j女士离开香港,我们失去了直接的信息获取源,与龚如心的合作处于不了了之中。
不过,笔者始终因为有了上述交往而关注这位梳羊角辩,穿超短裙的花甲妇女,这样的一位亚洲女首富。不时能从媒体上看到她的消息,但在1998年后,与她的联系完全中断。对于她为什么开始如此的热心,诚恳,表示要亲往贵州考察,要来与校领导亲自共商云云,而后又不了了之,留下了难解的谜。
十来年中,坊间对她传闻种种,一直到了2007年初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