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鸟图腾部落”,“国家首批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”……锦鸡舞总带着一些神秘色彩。其实,走进锦鸡舞才发现,它的诞生与发展都是那么自然,并且也与时俱进地演化着新的“妆容”。
丹寨县排调镇是锦鸡舞的集中地,也改苗族村寨就在镇政府旁边,那里的苗族同胞过年过节必跳锦鸡舞。3月底,油菜花还没有完全谢掉,也改的苗族妇女在一块空闲的田坝上跳起了锦鸡舞,头上的银饰锦鸡跃跃欲飞,身后的花带随着节奏飘荡,犹如一群锦鸡嬉闹于田间。
“你们应该早点来,我们跳得不好看。过年的时候,我们的娃儿都在家,她们才跳得好看。现在她们都去外地打工、读书了,你们看不到了。”跳舞的是一群苗族妈妈们,她们觉得孩子们“改进”过的锦鸡舞更好看。
锦鸡舞是群体舞蹈,不需要专门去学,“从小看着看着就会跳了。”男的在前吹芦笙,女的在后跳舞,顺着逆时针转圆圈,动作也很简单,上肢动作少,下肢动作多,但是模仿锦鸡惟妙惟肖。孩子们的改编主要是上肢动作,苗族妈妈们是“老跳法”,双手自然放松、摆动,而孩子们复杂了上肢的动作,增加了群体造型,更适合于舞台表演。
村长金秀高说:“孩子们在外面见了世面,加了一些东西进我们舞蹈里,比我们原来跳得更有难度,也更漂亮了。”
苗族妈妈们很自豪:“她们去外面参加比赛,很受欢迎。过年的时候,她们在镇上跳,大家都喜欢看……”
不光走出去,这两年也有很多外地人走进大山里的苗族村寨,一探神秘的锦鸡舞,村长说:“这两年来好多人呀,有美国的,有香港的,还有很多外省的……”
村民们也没想到:“我们地方上跳的‘流行舞蹈’这么受外人的欢迎。”这也开拓了村里人的发展思路。村委会开始重视锦鸡舞。以前,村委会没有芦笙,有活动的时候就到村民家里借,现在村委会购置了一套新的芦笙,专门供集体活动的时候使用。村里还组织过一个表演队,全是年轻人,最小的只有12岁。村长说:“表演队跳得相当不错呀,我们当时是考虑,能不能用我们的锦鸡舞,发展点旅游……”可惜的是,这个表演队没多久就夭折了,孩子们或是求学,或是打工……旅游未成气候,表演队已经被迫解散了。
不过,政府对锦鸡舞的关注值却在不断地上升中。2005年启动“多彩贵州”系列活动后,排调镇连续举办了两届“锦鸡苗族文化节”,以图通过这种方式,让更多人了解锦鸡文化。该镇副书记张明友说:“我们希望通过多种方式的宣传,把我们的锦鸡文化打出去,发展文化旅游。”
外人的关注并没有改变锦鸡舞的精髓,锦鸡舞仍秉承着自己的传统:男人们乐于学芦笙,吹芦笙;女人们仍然愿意自己动手缝制盛装,仍然乐意花上两小时,穿复杂的盛装跳舞……
“为什么你们头饰上都是鸟的图案?”
“好看!村里的银匠都是打这个款式。”
“为什么你们要穿十多层短裙,不麻烦吗?”
“好看!越多层,越漂亮!”
说到底,民族最古朴、最原始的审美内核一点都没有变。孩子们对舞蹈的“大胆”改编并没有颠覆传统,原生态并不意味着“原地踏步”,省舞蹈家协会主席黄泽桂认为:“原生态舞蹈是生活的舞蹈。”诞生于生活,繁荣于民间,孩子们的眼界让他们丰富了自己的民族舞蹈,这只是传承过程中的自然发展。